前不久Silicon One新芯片,以及新的产品家族Cisco 8000推出,让我们看到了思科拥抱“云”时代的决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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迄今为止,这座“互联网的金门大桥”,已经为互联网和数据传送事业服务了30多个年头。最辉煌的时候,全球的路由器、交换机等网络设备市场几乎都由思科公司控制。
不过,曾经的霸主依然不可避免地撞上“中年危机”。“转型”,几乎成了近些年与思科紧紧锁在一起的关键词。
而伴随着Silicon One芯片和Cisco 8000系列产品的推出,陷入困境的思科能否重回巅峰时刻?比起确切的结果,或许奋进的过程更值得品味。
从金门大桥到衰落霸主:思科的三十年
关于思科的辉煌前史,我们不再赘述。这里要解释的,那就是思科是如何陷入低潮的。
一代行业霸主的衰落,往往涉及甚广、情形复杂,似乎年年都会发生一些并不会酿成大祸、也无关宏旨的变化。但总有一些时间节点,看似细微,却是过去之症结,未来之机缘。
落到思科身上,就不得不提到两个关键的时间线索:
一个是2000年。
1986年,思科推出了第一款产品,用于刚刚起步的互联网。此后伴随着互联网的兴起,全球数据传输量急剧增加,思科也坐稳了网络设备的头把交椅。
思科的第一次重大滑铁卢发生在新千年之初,当时思科已经在路由器和交换设备市场,占据了全球将近80%的份额,市值排名全球第一。但从2000年8月开始,伴随着互联网泡沫的破裂,思科股价开始断崖版暴跌,2001年开始一系列裁员、清库存、削减产品线的挽救措施。
当时的CEO钱伯斯宣布了思科历史上唯一一次大裁员,同时他将自己的工资降到每年一美元,一度被传为“共克时艰”的佳话。此后,思科走出低谷,不过再也没有回到上个世纪那种绝对垄断的黄金时代。
思科的另一个转折,发生在2015年。
在此前漫长的15年终,尽管思科的市场份额逐渐缩水,但依然占据了绝对的领先优势,但伴随着诺基亚、瞻博网络、华为等传统竞争者的日益崛起,以及云厂商在全球范围内开始崭露头角,路由器和交换机整体需求放缓,也迫使时刻不得不走上转型之路。
其中最大刀阔斧的变化,就是2015年现任首席执行官查克·罗宾斯正式上任。根据Sanford Bernstein提供的数据,截至2015年,思科在中国路由器市场的营收比2014年初几乎减少了一半,而华为的营收则跃升逾50%。
面对这种变化,查克·罗宾斯进行了一系列让业界咋舌的收购,主要集中在云安全、软件、人工智能、物联网和云呼叫等领域,还对自身业务进行剥离和重组,试图让思科快速跟上多云多域的网络环境。
当然,这一切并没能产生立竿见影的效果。思科2018年的全年营收利润依然有所下降,2020财年第一财季财报中,净利润更是比去年同期的35亿美元下降18%,股价也连带着遭殃当日下挫了5%。
那么,作为思科“有史以来第一个单一的、统一的硅架构芯片”,Silicon One能不能让2020年变为思科的“高光时刻”,重新赢得市场呢?
思科“中年危机”的三大诱因
想要理解Silicon One和Cisco 8000产品是否能力挽狂澜,恐怕还要回到思科“中年危机”的起源,也就是从硬件提供商转型到服务提供商的过程中,究竟是哪些因素让思科“步步为牢”。
最直观的,当然是云计算的出现。
越来越多的企业放弃自己搭建私有网络,转而使用云服务,Gartner的数据表明,2019年全球公共云服务市场增长17.5%,达到2143亿美元。这就意味着,曾经作为互联网发展基石的交换机和路由器等网络设备市场,将在市场空间和技术架构上遭遇到全新的挑战,而这也是思科的核心领域。
当时硅谷还有个著名的调侃,认为思科应该和IBM、惠普、EMC等已经是“行尸走肉”的传统科技巨头合并,新公司就命名为“Fucked By The Cloud”(被云计算搞了)。
此后尽管思科收购了大量的云服务企业,比如帮助用户简化云端部署的CliQr,提供云-网-端保护的CloudLock等,转型的方向是明显的,但从最新的财务数据来看,软件服务约占总营收25.58%,还不能成为思科的主要收入来源,增速也不明显。
一方面,云计算市场的竞争环境早已巨头林立,亚马逊2006年就推出了云服务,微软、阿里巴巴、谷歌、华为等也纷纷在云服务上取得了不小突破,思科一举夺旗的可能性不大。
同时,“服务化”意味着企业与客户之间的互动模式也在发生改变,从提供一个通用产品转化成辅助打造行业垂直解决方案,这就需要让市场看到横跨软硬件、开源生态、资源虚拟化等全面创新的基础能力,至少目前,初出茅庐的Silicon One和Cisco 8000还难以当此大任。
而思科在云市场的进发,也势必会影响传统硬件业务的收入,落入“创新者的窘境”。
第二个拦路虎,则是核心技术创新不足以撬动增长曲线。
在思科的转型战略中,核心业务——即交换机和路由器等基础设施的创新能力,也将带来不错的预期。在这一方面,支撑“面向未来的网络”(Internet for the Future)的Silicon One芯片和Cisco 8000看起来也确实有颇多值得称道之处,比如支持微软SONiC(Software for Open Networking in the Cloud)开源软件,同时能满足运营商对5G网络场景应用的需求。
但值得注意的是,Silicon One芯片的定位是大容量、低成本,需要在有限的芯片面积上集成框式、盒式、交换三合一的设计,看起来似乎即满足了OTT厂家对容量和性价比的诉求,又满足了运营商对芯片性能的渴望,这种两头兼顾的产品是真实存在的嘛?
至少目前看来,思科交付的更可能是一个“折衷”产品,这也意味着,有可能两者通吃,也有可能没有斩获。具体还要等到AT&T、Facebook和微软等合作方“试吃”之后再下结论。
不过,至今还没有交出一个切实高可靠的杀手级创新突破,也就成为思科未来渺茫的关键因素。
同样值得担忧的,还有思科持续失利的亚太区市场。
思科中国停止运营的消息已经不是新闻,而在思科最新一季的财报中,来自亚太地区的营收也同比下降8%。与之相比,北美、欧洲、非洲的营收增长基本维持在4%左右。
显然,亚太区,尤其是中国市场的突破难度,也将继续成为思科战略收入增长的绝对障碍。
尤其是这次AI驱动的企业数字化转型,巨极大地依赖于对当地市场产品、运营思路、产业研发等的业务流程支持,不仅是政治原因,还是思科产品的价格以及运营商的倾向,恐怕对思科接下来的增长曲线是一大挑战。
总的来看,思科正在积极地渴望蹭上5G+云+AI的热点,进而从智慧数字化的“马失前蹄”中解脱出来。
但时过境迁,思科过去的一些成功基因却并不再奏效,比如发现最新最好的技术就直接“买买买”然后通过垄断获益,从未停止的收购和始终不振的服务化就形成了鲜明的反差。
与此同时,思科与竞争对手的差距也已经逐步拉大。思科想要挤进网络基础设施第一阵营,未来可能性的前提,将是更为艰难的决心,以及更快更强的加速度。
《浪潮之巅》一书中,曾经这样形容思科在内的传统科技公司:
“近一百多年来,总有一些公司很幸运地、有意识或者无意识地站在技术革命的浪尖之上。即使不做任何事,也可以随着波浪顺顺当当地向前漂个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。它们代表着科技的浪潮,都极度辉煌过,直到下一波浪潮的来临。”
转型对于任何“巨无霸”来说,都是一个痛苦的命题。从思科的跌落与奋进中,中国企业或许也大概读懂了自己应该交付给世界的价值。